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貘锁:永夜长歌(火炉子)高分小说推荐

貘锁:永夜长歌

午夜三点四十七分,张远被掌心的血痕惊醒。

直到一场午睡将他拖入诡谲的梦境——紫色跑道上凝固的尸骸、厕所隔间里宰鱼的教师、黑板倒计时牌下蠕动的血字。

梦中,他发现自己竟是上古神兽“貘”的意念化身,而高中同桌丁浩、坠崖失踪的少女佳佳,乃至鼻孔支棱着鼻毛的班主任,皆与一场横跨千年的阴谋纠缠。

现实与梦境的壁垒正在崩解。黑帽人操控被噩梦侵蚀的傀儡校园;血色下的献祭;司夜遗留的木牌,则指引张远寻找散落时空的“五把锁”——净瓶镇眼、战鼓破耳、莲花焚香、佛钵禁言、意念通神。

每解开一道枷锁,他的记忆便溯回一程:创世神分裂的光暗双生子,以及藏匿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宇宙代码。

当血月笼罩全球,张远站在废墟之巅。身后是濒临熵增的破碎现实,眼前是吞噬众生的永夜漩涡。这次我要让噩梦——成为神的牢笼。

推书试读:第1章

张元宝的铅笔尖第三次折断时,他终于意识到这场考试不对劲。

额头上的冷汗滴在数学卷的压轴题上,将函数图像晕染成扭曲的蚯蚓。明明六月闷热的午后,考场里的吊扇却转得像是要掀翻屋顶,金属叶片切割空气的尖啸声里,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。恍惚间,一股机油味突然窜入鼻腔——那是父亲工作服上的味道。三年前的那个雨夜,殡仪馆火化炉内传来的金属撞击声,与此刻吊扇的轰鸣诡异地重叠。

“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。”

广播里周大海的声音突然掺进杂音,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电流嘶鸣。张元宝抬头看了眼挂钟,瞳孔猛地收缩——分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,金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清晰得刺耳。他的余光瞥见监考老师垂在讲台下的手,指节泛着青灰色,指甲缝里嵌着黑红色的碎屑,像极了父亲失踪前夜修理摩托车时沾上的凝固机油。

“同学,你的手在流血。”

前桌女生突然转过头,涂着透明唇膏的嘴咧到耳根。张元宝低头看见左手掌心裂开一道猩红豁口,却不是血液的鲜红,更像是有人把霓虹灯管塞进了皮肉里。他踉跄着站起来,带翻的椅子在寂静中砸出惊雷。

监考老师从讲台阴影里缓缓抬头,黑色镜框下淌出两行沥青般的粘液:“考试期间禁止离座。”

整间教室的考生齐刷刷转头,四十多张面孔如同复制的石膏面具。张元宝撞开后门冲进走廊,却发现本该是楼梯口的位置变成了一堵砖墙,墙缝里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。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桌椅拖拽声,像是无数骨节在地面摩擦。

“这边!”

消防通道的绿光里闪过半片白色衣角,他本能地追过去。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,阴冷空气裹着血腥味灌进鼻腔——这不是教学楼,而是个巨大的铁笼考场,每根栅栏上都挂满生锈的锁链,笼外悬着轮血红色的月亮。

“爸?”

铁笼中央的男人穿着沾满机油的工装外套,袖口磨损处露出皮肤下的青色鳞片。那是张元宝再熟悉不过的背影——三年前父亲失踪前夜,他曾在车库见过同样的画面。男人正蹲在地上组装一台布满铜锈的机器,齿轮咬合声与此刻考场挂钟的倒转声如出一辙。

“元宝,别碰那个!”

记忆中的父亲突然回头,可眼前的男人转过身时,整张脸却是反扣着的后脑勺,发丝间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……

张元宝从课桌上惊醒时,周大海的圆脸近在咫尺。这位班主任总爱穿领口发黄的POLO衫,此刻却反常地系着条暗紫色领带,领带夹是只造型古怪的兽首——青铜材质的饕餮张着獠牙,眼窝处嵌着两粒血珀。

“做噩梦了?”

周大海的呼吸带着腐肉般的腥气。张元宝注意到,兽首的眼珠正随着对方喉结的滚动缓缓转动,血珀深处浮出细小的符文,与掌心那道消失的伤痕如出一辙。

“你最近总梦见考场吧?”周大海压低声音,领带夹突然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,饕餮的嘴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,“跟你父亲三年前的症状一模一样。”

放学铃恰在此时炸响。张元宝抓起书包冲出教室,身后传来周大海被电流声割裂的尾音:“今晚别睡太沉……”

暮色中的公交站台,张元宝盯着掌纹发呆。那道消失的血痕曾在三个月前的雨夜首次浮现——当时他蜷缩在殡仪馆长椅上,火化炉里传来父亲工装裤金属扣撞击炉壁的叮当声,掌心突然灼痛如烙铁。

“叮——”

裤兜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,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:【别回家他们在你床底放了东西】。他猛然回头,街角便利店玻璃窗后,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一闪而逝。

当晚十一点十七分,张元宝在第三次惊醒后放弃了睡眠。前两次梦境都是高考考场变异,第三次却出现了新的恐怖画面——血月下的铁笼里,复眼男人用父亲的声音哼着走调的摇篮曲,笼外站着戴宽檐礼帽的黑影,帽檐下伸出的镰刀正滴滴答答落着黏液。

他拧亮台灯检查床底,积灰的篮球和半包受潮的干脆面下压着本裹在塑料袋里的《周公解梦》。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——父亲站在某处废墟前,举着块刻满符文的木牌,身后站着个穿旗袍的模糊身影。照片背面用红笔潦草地写着:【当血月吞没第五个噩梦,去山顶找庄子】。

窗外忽然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。张元宝掀开窗帘的瞬间,一只瞳孔泛着银光的黑猫正蹲在窗台。它歪头吐出半截粉笔,粉笔头上沾着新鲜的血迹。当他的视线与猫瞳相撞,掌心血痕突然火燎般剧痛——这次他看清了,那不是伤口,而是皮肤下浮出的发光符文。

黑猫炸毛跃入夜色,张元宝鬼使神差地捡起粉笔。指尖触到血迹的刹那,整条手臂的血管暴起青光,符文的纹路顺着小臂蔓延至肩胛。他疼得跪倒在地,耳畔却响起父亲的声音:“用粉笔画出界限……它们就进不来……”

床头插座迸出蓝紫色电火花,整个房间的阴影开始蠕动。张元宝抓起粉笔在门框上胡乱涂抹,一道歪扭的符文刚成型,床板下方便传来锁链拖动的金属脆响。他翻出窗台光脚狂奔,身后居民楼的灯光逐层熄灭。转过第三个街口时,路灯光晕里浮现出熟悉的铁笼轮廓,笼中复眼男人正在用父亲的打火机灼烧掌心,焦糊味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呼唤:

“元宝,该交卷了。”

记忆如溃堤般涌入。三年前的深夜,张元宝被车库传来的金属撞击声惊醒。他赤脚摸到门边,看见父亲跪在一台古怪的机器前,齿轮与链条上刻满细密的符文。

“这是‘守门人的钟表’……”父亲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类,右手掌心赫然有一道发光的裂痕,“它能暂停噩梦的时间,但代价是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机器突然暴走。齿轮飞旋着切开父亲的衣袖,鲜血溅在张元宝脸上。他尖叫着后退,却见父亲艰难地抬手在墙上画出一道符文——正是黑猫留下的粉笔痕迹。

“记住……血月吞没第五个噩梦时……”

车库的门在轰鸣中关闭。次日清晨,母亲只找到一件染血的工装外套,和地板上干涸的青色黏液。

掌心符文再次灼烧时,张元宝正躲在废弃工地。他颤抖着展开《周公解梦》,书页间滑出一张泛黄的笔记——是父亲的笔迹:【符文与梦境同源,痛感是它在生长】。

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他咬破手指按在符文上,青光暴涨的瞬间,整片废墟的阴影如退潮般消散。黑猫不知何时蹲在断墙上,银瞳倒映出他掌心蔓延的纹路——那已不再是简单的符号,而是交织成钟表齿轮的图腾。

血月悄然爬上天际。

第五个噩梦,要来了。